她醉得彻底,完全忘了自己是在宫中,还当自己是以前的首辅千金,陆清棣是来家里看她的。
萧宝绥摇摇晃晃起身,笑意盈盈地走了过去。
她酒量向来不好,几杯酒就将腿脚给醉软了,还没走出去一丈远,便磕磕绊绊地往前一摔。
楚悖下意识伸手去接,抱了个满怀。他眉间凝着团黑气,一脸阴沉地把人拎到一边,右手手背青筋凸起,似有似无地摩挲着刀把。
看着满面绯红的萧宝绥,楚悖兀地斜斜扬了扬唇角,眸子阴恻恻的全是寒光:“你为谁醉成这德性?”
她奋力扒拉开他的手,没了支撑腿又软,直直扑进了楚悖怀里。扑腾了一会儿,她揪着他的衣袖仰起头,下巴抵在他胸膛上委屈巴巴地扁着唇:“你怎么才来?还欺负我!”
楚悖握着刀把的手一僵:是在等我?
他低头看着那双满是信任期待的鹿眸,眉眼戾气散了些许,唇边不由自主地挑起了道浅浅的弧度:看样子,是等不到我不高兴了才喝成这样。
他扭头一哼,顺手捋了捋萧宝绥的发丝:“有事耽搁了,宝儿可想……”
他话没说完,就听见怀里的人糯糯地撒着娇:
“清棣哥哥是不是不喜欢瑟瑟了?”
第7章琥珀
陆清棣……
楚悖眼眸中的光点渐渐消失,漆黑如夜。他抬手抚过她眉间眼尾:啧,这样漂亮的眼睛失去光彩还真舍不得。
他的手缓缓下移,落在她纤细雪白的脖颈上,手指渐渐收紧:“我对你这样好,你也要像他们那样背叛我么?”
“我会把你和你的清棣哥哥埋在一起。”楚悖啧啧一叹,觉得自己实在是善解人意。
萧宝绥脖子一痛,窒息感铺天盖地涌了过来。她努力地睁了睁眼,醉熏熏的脑子忽然一阵清明。
陆清棣绝不会这样对她,会这样把她当做个小玩意儿的只有那个锦衣卫校尉裘言。
想着,面前男人阴森的脸清楚了些,果然是‘裘言’。
她看着那双深如冰窟地狱的眸子,像是陷入魔障一般,黑压压的可怕。
萧宝绥没有挣扎,她怕自己会激怒他。空气越来越稀薄,脑子里突然浮现起一幅画面:数年前的花灯会,她曾见街上有条大狗受了惊狂吠不止,它的主人一直蹲在旁边抱着它,耐心地揉着狗头给它顺毛,动作极具温柔。片刻,大狗便安静下来。
想到这儿,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她抬起胳膊,学着狗主人的样子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眉头,软糯声音破碎不堪:“言、言……言哥哥,别……别皱眉,乖……”
微凉的指尖儿点在眉心,楚悖微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句“言哥哥”是在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