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拂樱的身份特殊,在打探消息时亦刻意低调,但是如今佛狱大举动清查所有进出各城的人,不想节外生枝,枫岫只得离开佛狱。
挂念着拂樱离开後的情况,又辗转听说了各国最近的纷争,主要是为了武经的抢夺掀起的战火。在拂樱被逐出学海的那夜,当众人为了藏经阁的事闹得沸沸腾腾时,雅狄王的密使悄然拦住了听说了纷争,正想赶往的枫岫,将武经遗诏交给他。
「没有争天下之心的人,才是王的遗诏最适合的守护者。」
带着武经遗诏与重伤昏迷的拂樱离开学海後,枫岫虽然已做好一世隐居深山的打算,却又怕消息走漏。为了防止武经遗诏有被盗的可能,一方面照顾伤重难以行动的拂樱,枫岫一方面着手改写武经遗诏,并将其中最重要的数个篇章的几个章节另外藏起,补上自己编写的篇章。
拂樱带走了改写过的武经回到佛狱,便将武经交给咒世主,咒世主以武经做筹码,寻找合作的国家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战争。
虽然原本无意卷进战火之中,但是如今战争是与武经有关,他亦无法坐视不理,枫岫便取出事先藏几的数章,改换了装扮和名字,在上天境附近的山郊寻了个居处,放出风声表示他的手上握有武经最关键的数章,将寻找真正适合的继承者。
一时登门之人日日络绎不绝。
枫岫雇了两个仆人和君曼睩代为接待来客,让君曼睩假冒为他,自己则隐身於帘後观察着上丨门的人。
许多登门的人一见到传说中自称不出门能知天下事的智者,竟然是一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子,皆露出轻鄙之色,被隐身在帘後的枫岫指点君曼睩加以彻底的修理了一番後打发走了。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楔子的名声越传越响,天都的武君也亲自来拜访。
不同於其他人道貌岸然的编着自己出战的理由,罗喉坦然无隐的回答真实的目的。
「以战止战,是吾挑起战火的目的。」罗喉微勾薄唇,冷然道:「天下一统的和平只是一个笑话,是不可能实现的理想,只有全民备战,才能消弭战火,因为势均力敌不敢妄动干戈的和平。」
枫岫在帘後低低一笑,掀起竹帘,走向前一揖,「幸会了,天都的武君罗喉。楔子久仰大名。」
成为天都国师的第五年,在天都打败慈光之塔与集境联军的那夜,罗喉在远离人群的廊角,找到了不愿参与宴会,却是此次战胜最大功臣的枫岫。
看了眼倚坐在栏杆上,一手端着酒杯轻啜着,一手伸手到廊外,以掌心托着低垂的樱花,低垂着眼眸的枫岫,罗喉问道:「找了这麽多年都毫无消息,你还是不放弃吗?」
想起十余天前,在前往死国的路上偶然遇见的人,枫岫没有回答,只是心情复杂的注视着躺在掌中,柔软如棉絮的樱花。
凯旋侯…以屠戮名震各国的佛狱鬼面将军,竟然就是拂樱。
想着昔时靠在他的怀里,笑得开怀的少年,与那日偶然在街头相遇,神情漠然冷硬的青年,枫岫心底一痛。
将近八年了…
如此漫长的时光,即使找到了拂樱,拂樱还愿意再回到他的身畔吗?
等了半晌,没有听到枫岫的回答,罗喉只得继续往下说:「佛狱在前几日派了使者前来,咒世主希望将他唯一的女儿嫁给吾,让天都和佛狱结亲。吾知道与佛狱兵戎相向一直让你很为难,吾亦没有一定要攻打佛狱的坚持,若是咒世主真的有心化干戈,这个要求吾应该接受。」
枫岫侧过脸,见难得一向行事果断俐落的罗喉面有犹豫之色,笑道:「但是你不能答应…是因为黄泉吧?」
「吾已承诺他,这一生,罗喉的身畔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不能娶她…但是若是佛狱当真有心结盟,又不应该拒绝…」枫岫思忖了片刻,以羽扇半掩俊容,沉声道:「吾有一个方法,可以免了你的困扰…同时又能确定佛狱是否真的有意结盟。」
罗喉扬了下眉,「哦?」
「吾代替你迎娶佛狱的和亲之人,但是吾不要王女,」枫岫低垂眼眸,想着那日神情冷硬的拂樱,心情复杂的说:「吾只要佛狱的凯旋侯。」
「凯旋侯?」罗喉略扬了扬眉,难得有了开玩笑的兴致,「是那个以杀威名震沙场的凯旋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