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得到他真心的感谢或赞美?
想通了这一层,孟瑶就淡定了。垂着头,继续木头人一样的做着自己的份内事。
但是红罗却淡定不了。
她刚刚出门前特地咬着牙在自己的手指尖上面扎了好几针,挤了几滴血出来之后就撕了一块白色的锦帕包扎了。这会儿锦帕上面已经浸染了一丝很明显的红色。
原是想要借着捧托盘过去的时候借机让李承策看到她手指尖上的异常,待他问起的时候再趁机说这是自己给他做寝衣的时候不小心扎到的,到时李承策心中岂不会感动?
却不想李承策竟然压根就没给她这个机会。
红罗如何肯甘心?
又见孟瑶垂眸研墨时木着一张脸的神情,她心中暗恨,面上却带着笑意的说道:“听说殿下身边新近来了一位侍婢,想必就是这位姑娘吧?这位姑娘一看就是个做事稳妥的,不然也不能入了殿下的眼,让她近身侍奉。”
孟瑶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这番话若是将侍婢两个字换成妹妹,将做事稳妥这四个字换成容貌出众,那就真的是活生生的一部宫斗剧。
然而孟瑶知道,红罗是不可能会夸她的,之所以说这番话,无非是想要欲抑先扬而已。
于是孟瑶就看着红罗,等着她的但是。
果然,就见红罗继续往下说了下去:“但是这位姑娘以往应该没有研过墨吧?”
说到这里,她转而看着孟瑶。
面上的笑容虽然还在,但眼中却无半点笑意,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着她:“我看你研墨时用的力道不大对。而且我是经常给殿下研墨的,知道殿下写字的时候喜欢用浓一些的墨,但你瞧现在砚台中的这墨汁却是稀淡如水了。”
孟瑶低头看了一眼砚台里的墨汁,然后差点儿就被气笑了。
这还不够浓啊?难不成你每次研墨的时候都要把墨研成浆糊那样的浓?
孟瑶不傻,她能听得出来红罗这话里的几重意思。
一来是想要告诉她,自己和李承策的关系亲近着呢。像她,在李承策身边才研了几日墨啊?但她自己可是在李承策身边足足研了好几年的墨。
对此孟瑶只有一句话,这种亲近我并不想要谢谢。
至于二来,红罗无非是想要此刻顶替她给李承策研墨罢了,不然怎么一直说她研墨研的不对?
孟瑶也明白,在红罗的心中,给李承策研墨是一件很荣幸的事。但是这种荣幸她不想要。她都已经研了好长一会儿时间的墨了,右手腕都已经发酸发软了,但是李承策不说停,她哪里敢停。要是现在红罗能顶替她来研墨,她正好求之不得。
但她肯定不好,也不敢主动开这个口啊,就目光悄悄的去瞥李承策,想要看他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她觉得李承策应该会同意的吧?毕竟相比较红罗而言,她才研了几天的墨啊。她相信红罗研的墨肯定比她研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