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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页(第1页)

就像那被推下悬崖的季月,是罪有应得的。蒹葭道,“然小姐和小姐在房中睡觉,是奴婢守夜,奴婢可以作证,然小姐和小姐没有踏出房门一步!”不是小姐没有踏出房门一步,是然小姐和小姐没有踏出房门一步。白露则是指着花嬷嬷骂道,“好你个花嬷嬷,栽赃陷害都落到我家小姐头上来了,大白青天的,说谎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说我家小姐放火,你倒是拿出证据来!”“白露,何时有你说话的地儿,退下。”宁绾喝道。白露乖乖退到宁绾身后。“是啊,口口声声说是阿绾放的火,证据呢。”宁婕看着柳如风。柳如风不是闲得慌么,不是要给她添堵么,好啊,那把证据拿出来呀。柳如风看着宁婕。要不怎么说宁婕聪慧,连放火这样的事也做得滴水不漏。一把火把宅子烧得干干净净,房里的宝贝尚且没留下一件,哪里去寻证据。要不是喜欢她,不想让她锒铛入狱,毁了名声,他早报官抓人了。凭他在洛城的地位,什么事查不出来。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敢问他要证据,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柳如风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一双狼眼眯起,看上去愈加阴狠了。宁绾扬唇,猜吧。他们两人互相猜测,互相伤害,不死不休,才能让宁国公府和文国公府也卷入其中。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一个六亲不认,一个落井下石,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死了还落得干净。说她命中带煞,克死双亲这样的话,最先可是从洛城传出去的。“大小姐昨夜不在然小姐的房里。”花嬷嬷又说话了,“老奴夜里去过大小姐房间,看见大小姐将房中的茶壶放在了屋外的花坛上。”茶壶是她亲手放的。要是房里没人,就不会喝茶,那为什么要把茶壶拿出去?她说的话,是假的,却也不是假的,妖女不该怪罪她。如此蠢货宁婕看着宁绾。她昨天睡得沉,也不知道宁绾到底是不是一整夜都待在她身边。万一呢,万一宁绾真的没有守着她,而是跑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还用她当幌子呢?她比谁都清楚,她清楚宁绾的傻,也清楚宁绾没这样大的能耐。可她怕宁绾这个天生的麻烦给她带来麻烦,就比如招来柳如风,那可真就麻烦了。宁绾是个麻烦,迟早是要被扫地出门的。要是柳如风这个麻烦能帮她解决宁绾这个麻烦,她不介意隔岸观火。这么一想,竟莫名觉得有几分激动和惊喜。单想想是不够的,得做呀。她颐指气使道,“来人,去看看!”话说出口了才记起,夏荷被发卖了,孙嬷嬷死了,带来的两个人没了,她身边无人可指派。宁婕登时沉了沉脸。柳如风给小厮使了眼色,小厮噔噔的往院子里面跑。白露道,“跑得这样快,也不知那小哥能不能找到我家小姐的房间?可别找错了。”柳如风掀了掀薄唇,溢出一声冷笑。人都跑出去了,还能对这院子不熟悉?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都是蠢货!宁绾一记刀子眼飞过去,“要你多嘴。”“奴婢多嘴,奴婢多嘴。”白露忙跪下认错。宁绾赔笑道,“山上长大的丫头,自由惯了,也没见过大世面,不会说话。”这话不知是对柳如风说的,还是对宁婕说的。柳如风懒得理会。宁婕却是陷入了沉思。不是为宁绾说的话,而是白露说的那句,“不知那小哥能不能找到我家小姐的房间。”前去的方向,就是宁绾住的房间。能找到的,不会找不到的。看来,不仅柳如风熟悉这间宅子,就连柳如风旁边跟的小厮也熟悉。都熟悉。是今天才熟悉的,还是早就熟悉的?宁婕脑中的一根弦,断了。宁绾站在一边,笑得云淡风轻,仿佛这不关她的事。确实也不关她的事。“事情还没个定论,谁对谁错也没个说法,嬷嬷要不还是起来说话吧,这地上冰冰凉凉的,又没喝火炉暖着,怪冷的。”宁绾含笑道。柳如风暗骂一声傻子,这个时候还有功夫管个下人。宁婕暗道一句没出息,别人家的奴才关她何事。只有地上跪着的花嬷嬷瑟瑟发抖,嘴唇灰白,快要咬了掉下来。火炉,火。火炉,火!她说了火,是火……小厮很快回来了,领着几个畏手畏脚的下人。柳如风用眼神询问,怎么样?小厮摇头,他把花坛翻遍了,哪有什么茶壶,茶壶在房里好好放着呢。“公子,这几人都跪在院子里。”找不到茶壶,小厮转移了话题,说。一个人跪着,可能是犯了错。全都跪着,不可能全都同时犯了错。这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被主子罚了吧?宁婕冷嗤道,“奴才不懂规矩,起得比主子还晚,不该罚吗?我宅子里的事,二公子也想插上一脚?”“然小姐的私事,雨来怎敢管。”柳如风认为宁婕说谎。其实宁婕没有说谎。花嬷嬷下的药不算轻,白露今儿早上可是由人抬上马车,到了鸠尾山才醒的。这几个下人同样吃了迷药,醒得不会比白露早。误了时辰再正常不过。“都起晚了?一个个的好吃懒做,竟然想得出这样的说辞?是觉得姑姑初来乍到,不懂洛城事宜,便能被你们欺负是不是?”宁绾咬住了都字,咬牙切齿一通教训。“奴婢(奴才)不敢,大小姐恕罪,大小姐明察!”几个奴才屈膝求饶,他们也不知怎么回事,不知怎么的,竟然全都睡过头了。说恕罪求饶,又觉得心里委屈,话到嘴边,干脆一并说了出来。都睡过头了,差不多时候醒来的,是该查一查。院子里安静了刹那。刹那过后,只听小厮骂道,“无用的老妇,丢死个人!”却是骂花嬷嬷的。往花嬷嬷看去,除却神情狼狈,其他不变,不过是裙子下方多了一滩浊物。“我便说冷,不该跪着。”宁绾看一眼花嬷嬷,笑问宁婕,“姑姑,天儿冷了,要不要给你准备个手炉?”“火!”花嬷嬷惊叫起来,“妖女,杀人了,她杀人了!”院子又静了片刻。“谁,杀了谁?”柳如风问。没有放火的证据,有杀人的证据也不是整不死人。杀鸡儆猴,不动宁婕,那就整一整宁绾。“她,是她!”花嬷嬷两只手都指向宁绾,“是她杀了王婆子!”“王婆子?王婆子是谁?”宁绾走向花嬷嬷。“杀人了,杀人了!”花嬷嬷哆嗦的喊道,两手撑在地上,狼狈的往后退去。打湿的裙摆在地上划出一道痕迹。带着寒冬才有的冷意,冻得人直打冷颤。“王婆子是谁?”宁婕看着跪着的几个奴才,问。不是说只是放火吗?怎么,又扯出杀人来了?那王婆子是又是谁?有奴才解释,“王婆子是洛城里有名的狠手,洛城里要是有哪家需要盘问下人什么,多会找上王婆子。”用残忍的手段逼问出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是这个意思吧?“她杀了王婆子,她用火烧死了王婆子!”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淌下来了。花嬷嬷怕极了,宁绾越是靠近她,她心跳得越厉害。她想来起来,她有证据的。她喊道,“昨儿她烧死了王婆子,王婆子就死在然小姐的房门口!”这是妖女的贴身丫鬟亲口说的,这总不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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