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李洹愿意,又怎会想不到办法。一句话,就看李洹愿不愿意了。“嗯?”李洹继续问,“想我怎么做?”宁绾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说法,才慢吞吞的说,“太子殿下不是设了宴么,那天人多事也多,不如将宁越之前的事拿出来说道说道。虽然,宁越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可大家都知道他是太子殿下的人,要是他贩卖私盐,真正追查起来,太子殿下也脱不了干系的。”李洹听得笑了,他两手环住宁绾的腰。笑呵呵道,“思官真是个记仇的,只怕给太子添乱的同时,还想教训一下张广吧。”宁绾身子一僵。伸手去扯李洹搭在腰上的手,却被李洹抓了攥在手里。李洹的手,冰冰凉凉的,向来都是带了一股子寒意,平时牵着宁绾,都能让宁绾冻得一哆嗦。这会儿么,却让宁绾觉得舒服。是的,整个人捂在被褥里,她很热。李洹显然也发现了宁绾很热。因为宁绾平时同样冰凉的手这会儿滚烫得厉害,手心湿哒哒的,全是汗水。手辗转到宁绾额头上摸了一转,李洹有些忍俊不禁。宁绾被笑得一恼。“有什么好笑的?”要不是李洹抽了疯似的要躺到她边上,她至于这么如临大敌么。他心情倒是好,竟能笑得出来。李洹拨了拨宁绾额头上的头发,说道,“不好笑不好笑,我是想到了宝官。”宁绾也顺着李洹给的台阶下了,问,“宝官怎么了?”李洹便将宝官做的那些傻事挑了一件出来说。“我练字呢,它在一边上蹿下跳的,怎么说也说不听,我一时没注意,它便踩进砚台里去了。我一惊,吼了它一声,它一惊,便在砚台里转了几圈,浑身全是墨汁,偏偏那墨汁不容易洗掉……”宁绾想象着当时的画面,眉眼不由得变柔软了,语气也柔和许多,她问,“所以,变成了黑猫儿?”李洹趁着宁绾听得入神,便将宁绾紧紧裹在身上的被褥扯了扯,让宁绾不至于闷出满身大汗。一边继续道,“不是,后来是明智给它洗的,待我过去时,宝官被按在铜盆里喵喵直叫,四周都是猫毛。那之后,见了砚台都会绕开走。”“哈哈……”宁绾忍不住笑出了声。见宁绾爱听,李洹便挑一些有趣的事儿讲给宁绾听。宁绾也是真的听高兴了。没发觉李洹盖着的那床被褥被扔到了一边,也没发觉自己身上的被褥被有一半是搭在李洹身上的,更没发觉李洹的手是何时搭在自己腰肢上的……自然,她也不知道李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的。也亏得他有先见之明,将蜡烛灭了。待将这些事情做成,宁绾已经有了倦意,隐隐的,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李洹也察觉,自己已然是满头大汗。“思官?”他轻轻的喊。“嗯?”宁绾回答。更像是半睡半醒间的呢喃,呓语般,柔软得不成样子。李洹这才大着胆子往宁绾靠近。当两具身子隔着薄薄的衣衫贴在一块儿的时候,李洹嘴里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他手上紧了紧,将宁绾往自己怀里按了按。宁绾睡沉了,身子柔弱无骨,软软的依偎在他怀里。两人紧紧的贴在一块儿,他甚至能闻见她的发香。真好,这样美好的时刻并不是梦,她是真真正正的在他的身边,在他的怀里。“小东西……”李洹无奈的叹息。还好不是个软硬不吃的。幸亏只要放下身段,还是哄得好的。不然,这一辈子,她说不要,他便真的不知道该找什么办法靠近了。要是她的心里只装了他一人该有多好,只怕是做梦都要笑醒。她始终都是惦记着旁人的,不是顾着给李南写信,问李南回去宣国好不好,就是忙着帮李延的忙,就怕李延哪里做得不好,会功亏一篑。反正,就是不会惦记他。这么多天没有见面,他若是不来,她必然也是不会念着他的,只会高兴他终于离她远远的了。李洹越想越觉得吃味儿。难受了片刻,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看他,来之前给自己说了什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又忘了?不过,当真是欲壑难填,人心,总不会有满足的时候。从前,离她远远的时候,他想,能离得近一点就好。离得近了,他又想,要是能时常见面就好了。时常见面了,他又想,要是能天天见面就好了。天天见面了,他又想,要是能住在一个屋檐下就好了。住在一个屋檐下了,他又想,能睡在一张床上就好了。此刻,她就在他身边,他又想,她要是为他生个孩子就好了。“好不好?”嘴唇贴在宁绾耳边,柔柔的问。回应他的,是宁绾怕痒的一声嘟囔。太子府设宴宁绾醒来时,李洹已经没了身影。她都忘了昨夜李洹来过朝颜小筑,如果不是蒹葭提醒的话。蒹葭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姐,王爷走的时候说了,要小姐今儿个也去太子府。”看得出来,能出去允王府,蒹葭是很高兴的,就像即将离开笼子的鸟儿一样。宁绾却是没有多么好的兴致。她问,“王爷还待在允王府?”“王爷出去了,只告诉奴婢,待小姐醒来,就跟小姐说明今儿要过去太子府,让小姐准备准备,等王爷回来,一块儿出去。”蒹葭说。听到这里,宁绾抿唇一笑。她知道李洹去哪儿了。果真是去找李延了。到底是兄弟,李延那里需要帮忙,李洹哪能真的不理睬,反倒是她,杞人忧天了。宁绾收拾一番后,刚用了早膳,李洹便来了。两人一块儿去了太子府。去的途中,李洹对宁绾道,“伯公府如今靠了太子一方,如果不出所料的话,郑琪会嫁入太子府。”宁绾勾唇,“她想嫁,那也得看她有没有那样的福气。”李洹轻笑,“你早就有主意了?”宁绾看李洹一眼,没说话。“待会儿不要乱跑。”李洹将宁绾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说,“你若联合蒹葭做什么不该做的事,以后你便出不了允王府了,蒹葭么,也不会出现在你身边了。思官,可听明白了?”这么赤oo的威胁,她要是听不明白,岂不是成了傻子了?可宁绾倒是希望自己是个傻子。李洹如今待她是什么态度,真的将她当成笼子里的金丝雀儿了吗?当真是连自由都没有了是不是?那今天带她出来算是什么?昨夜同床共枕的报酬?“别生气……”李洹握着宁绾的手指,一个个仔细摩挲着宁绾的指腹,说,“你知道的,我从不做无谓的叮嘱,我这样说,自然是晓得了你要做什么。”宁绾笑道,“这回还真是王爷猜错了,没有将想做的事情做完,我怎么可能一走了之。”李洹也笑,“但愿吧。”那神情,分明是不信宁绾的。宁绾垂眸,红唇微抿,贝齿轻咬下唇。宁绾的嘴唇厚薄适中,胜在小巧水润,本就带着别样的风情,加之今日出门,抹了鲜红的口脂,越发衬托得娇嫩柔软。李洹看得心中一动,喉结上下滚动着。手不自觉挑起宁绾的下巴,在宁绾茫然的目光中,薄唇印了过去。宁绾依旧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她方才腹诽李洹,腹诽得正是激动,哪知李洹就这么凑过来了。一时之间,压根儿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李洹那厮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扣着她的后脑勺便对她的红唇为所欲为,呼吸也逐渐粗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