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微微侧了下头,道:“是什么?”
陆小凤慢慢道:“是你。”
花满楼一愣,“是我?”
陆小凤点头,道:“是你。我的签文上只有三个字——花满楼。”
花满楼淡淡笑道:“看来这是为我们准备的。”
陆小凤上前一步,将签筒中的另外三支签也取出,一根根看过,道:“看来是这样,这的确是为我们准备的。这本来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在我却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花满楼道:“什么问题?”
陆小凤缓缓道:“我发现,这签筒、这四支签,至少,有十年以上的历史了。”
旭日高挂,阳光普照。四周很静,静得可怕。寂静中,只有树叶在风的吹动下,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响在人的心上。
花满楼慢慢地吐出一口气,慢慢地道:“你是说,十年以前,就有人知道我们,知道我们会出现在这里。”
陆小凤道:“也许……更久……不仅仅是你跟我,还有西门吹雪和司空摘星。”
花满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一笑,道:“这个世界很神奇。”
陆小凤点点头,叹息道:“确实神奇。也许我们该感到荣幸,十年前,甚至,也许我们还在吃奶的时候,就已经名声在外了。”
花满楼低笑一声,道:“有理。”
陆小凤忽然又扭头看了眼那老旧的八仙桌,看了看安静的四周,笑道:“果然没人来帮我们搬桌子。怎么办?”
花满楼道:“跳过去?”
花满楼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小凤已经纵身。但奇怪的是,他不仅没有往前跳,反而迅速闪身后退。
不仅是他,当陆小凤重新落地时,花满楼也已落到了他的身旁。
四周仍然很静,但他们的脸上却已变得很严肃。
这里,离门口已有三四丈距离,他们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张曾经横亘在他们前面的桌子已变成了一堆破碎的木头。
那本是一张被主人十分珍惜的桌子,现在却只剩下一堆废弃的碎木。
将一张老旧的桌子打成一堆烂木头,这并不难。江湖上许多人都可以办到。但要在陆小凤和花满楼面前做到这一点,还让他们根本察觉不到出手之人,这却已不是一个“难”字可以诠释。
陆小凤紧紧地盯着那堆碎木头,忽然艰难地道:“花满楼,你……”
花满楼忽然淡淡一笑,打断了陆小凤,道:“陆小凤,我突然也有一个问题。”
陆小凤垂头叹了口气,道:“什么问题?”
花满楼微微一笑,当先一步前行,道:“为什么签筒中没有覃逆的签呢?”
为什么签筒中没有覃逆的签呢?
他们没有再遇到危险,陆小凤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一路上很安静,他们经过很多地方,小桥流水、假山奇石,还有精致的回廊、美轮美奂的园林。
但他们却没有碰到一个人,仿佛这院中本来就没有人。
这院里当然不可能没有人。
仿佛被花满楼一句话打开了思想的匣子,陆小凤一直在想覃逆,与覃逆有关的许多事,覃逆藏在心里的事,他甚至想到了看花小狗。
然后,他忽然停了下来,花满楼也停了下来。
他们听到了歌声。
歌声从假山后传来,还有潺潺的流水声。其实歌声似乎也并不应该叫歌声,那只是哼歌的声音。就像任何一个人在做着他喜欢做的事情时,漫不经心地哼着欢快小调的声音。
轻快、欢脱,充满童趣的愉悦,仿佛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