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能不能帮我打听这件事。”
她坚定地说,“多少钱都可以。”
像见到怪人似的,那群人瞥她一眼。
大概是她面色惨白,看起来太过可怜,那人将语气改得稍缓:“肾源肯定有正规的医疗途径啊,你有本事去医院调查,问我没用。”
是啊,可以去医院调查。
温凝忽得松手,薄薄的眼皮不断下敛。
蕴藏在体内的一往直前的勇气像被封印了起来,她居然不敢。
两个人身上同样的疤。
如果,她是说万一。
万一他与京城崔家做的是这种生意,要她怎么接受?
她的疼从四肢百骸,从骨头缝里同时迸发。
好像高热病人症状刚刚开始时那样的酸痛,鼻息是烫的,血液也是,只有处于神经末梢的指尖,宛如浸泡在三九寒冬的冰水里,凉得失去了知觉。
弯腰,手掌抵在肋下同一处。
她一俯身,那一刀仿佛穿越时空割在了她的身上。
鲜血淋漓。
……
瞥了一眼身上的疤,谢之屿用毛巾擦干身上水珠,随即趿拉着拖鞋从浴室走出来。
客厅角落散着几罐空啤酒瓶,他走过去,一罐一罐捡进垃圾桶,用力一扎。
铝制易拉罐发出碰撞的声音。
他系紧,丢到门口。
回卧房路上又顺道给自已套了件T恤。
夜风从窗口灌进来,将他潮湿的头发吹乱。
他随意捋了一下,躺回床上,闭眼。
几秒后他重新坐起,从关了灯的房间穿出去,翻找出吹风机来。
“长命百岁。”
他念叨着这几个字,在温吞的热风里一点点把自已的头发吹干。
上个月剪过一次,头发看起来爽利了许多,那枚套在左手手腕上的发绳没了用武之地。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垂下手。
镜子里的自已一如既往没什么血色,告别了春日,脸上的情绪仿佛也定格在了那天。
最近连阿忠都壮着胆子跟他说:“屿哥,我家隔壁八十岁的面瘫老嘢表情都要比你丰富。”
是这样吗?
他对着镜子扯扯唇角。
镜子里的他展露出一个生涩到难看的笑容。
看来阿忠说得有道理。
“阿忠。”
他坐回沙发,一边拨弄着那条羊毛毯的流苏,一边打电话问,“还没走?”
阿忠接到电话立马放下筷子坐直:“没!
屿哥,我在楼下买车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