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对视中,易怀信未回答黑赤,只凝着不远处的人群。
“怀王竟也在?他什么时候来的?”
“似乎一直都在,我们没注意到。”
低语声中,易泗率先朝他走去,其他人也一窝蜂的跟上,段令仪不想和他们离太近,走在最后面。
“信儿。”易泗在距离易怀信三米左右,站定,一声轻唤,带着明显地疼惜。
易怀信无法站起行礼,略弯身低头道:“父皇。”
易景云的视线在父子二人脸上悄无声息的流转一圈,心下沉了几分。他如今虽为太子,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但皇上心中,他这个太子的分量,远没有怀王重。
皇上最满意的太子人选是怀王,怀王若不是双腿残疾,太子之位根本就轮不到他。
若有朝一日怀王能重新站起,他敢断定,皇上一定会把皇位传给怀王,而不是他这个太子。
“信儿,你可有看到,沃若是如何摔下马的?”
易泗知他不喜人多的地方,眼下这么多人围了过来,他直接点明来意,好让这些人尽早散去,还他一个清净。
易沃若突然朝易景云贴近几分,易景云低头,见她目光闪烁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他当即皱起了眉,她为何要害怕?莫非……他们冤枉了段令仪,她怕怀王揭穿她?
察觉到他的凝视,易沃若抬起头,嘴巴一瘪就哭了,但强忍着没哭出声。
怎么办,就算皇爷爷对她宠爱有加,但欺君之罪可不小,肯定会惩罚她的。
她哭得这么委屈又可怜,易景云不忍再责备她,只轻拍着她肩头低声安慰道:“别怕。”
人群外围的段令仪,站在他右前方,目光紧紧盯着他,可她却发现,皇叔看都没看她一眼。
易怀信袖子下的双手,暗暗握拳,他能敏锐的感觉到,人群中好几双眼睛紧紧盯着他。
他不理世事关府三年,并没有降低有些人对他的忌惮。今日他若帮段令仪说话,他们定认为他很看重段令仪,她能牵制住他。
他不能帮她,一旦帮了她,她就成为一个明晃晃的靶子,所有明处暗处的危险都会针对上她。
不帮,才是保护她。
凝聚了众人视线的等待中,易怀信看向前方,似看着皇上,又似谁都没看,目光清冷,声音更清冷:“未有。”
刹那间,段令仪如晴天霹雳般瞪大双眸,皇叔说什么,未有?
离得又不远,他肯定是看到了的!为什么不帮她说话?
黑赤朝段令仪看去,仅一眼便快速收回眸,心虚到不敢与她对视。
易沃若惊愕不已,皇叔没看到?
转瞬间她便彻底放下心来,也对,皇叔才不会关心她比赛,这等小事他不会留意的。
易景云深眸不留痕迹的看了眼段令仪,她的震惊让他放松不少。
她这种声名狼藉的草包,怎么可能入得了皇叔的眼。再怎么纠缠也是没有结果的。
“谁在上面?”他突然看向怀王头顶的大树。
“……”安歌神色僵硬,他只不过是换了个坐姿而已,竟然被发现了。
众人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大树,枝繁叶茂,看不到人。
易怀信淡漠沉静,黑赤目光下敛,主仆两个一致的沉默,似乎在说树上之人跟他们没关系。
安歌无奈之下轻轻一跃,墨绿色身影稳稳落地。
身段修长的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怀王身旁,朝易泗弯腰拱手:“臣民拜见皇上。”
他鬼鬼祟祟的藏在树上,被当成刺客都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