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留下的杀手全军覆没,她没能杀得了靖辞雪。可是靖辞雪墨羽封后,遭天下人唾弃,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跟她争夺皇后之位。而祁詺承,更是不可能让其他妃子怀上皇嗣——因为她的孩子也是她费尽心机所得。如此一来,后位便是她的囊中之物。
花习习的不计较,并非慑于洛缪莹此时的地位。花府倒台后,她似乎越发能体会当年靖辞雪的处境,看待周遭一切人事都已不同往日的心境。洛缪莹此举落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人可悲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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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墨羽传来的消息?”洛缪莹走后不久,亓官懿就回来了。花习习开口问他。
亓官懿定定地看了她一会,点头:“墨羽太后容不下雪儿,趁墨羽国主外出之际,布局射杀。”
花习习倒吸了口冷气:“她还好吗?”
见亓官懿再次点头,她稍稍松了口气。可是,她很清楚,靖辞雪三国封后,早已为天下人所不容,她逃得过这一次射杀,可未必逃得过下一次。
静默间,她忽然又问:“你告诉我,国主究竟是怎么了?”
亓官懿对上她灼灼的目光,心细如她,当然不信太医的那番说辞。可是阿承说过,这件事绝不能告知第三人!沉思再三,他选择坦言相告。
“是情蛊。”
花习习一怔。她在边城长大,比旁人知道更多其他两国的事。而且她曾有一个奶娘,是墨羽人士,对她极其疼爱,每晚入睡前都会给她讲一些墨羽的故事。巫蛊术横行的墨羽充满神秘色彩,她留心听着,记下了不少。作为墨羽皇室的至尊巫蛊术——情蛊,她自然不会忘记。可惜奶娘是寻常百姓,并不怎么了解情蛊,只对她说了大概。但就仅凭那“大概”,她也知道情蛊对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大。
所以,亓官懿说是情蛊,于她而言,无疑是一道惊雷劈下。
“太医查出来的?”她开口,只觉得两颊僵硬。吐字困难。
亓官懿摇头:“情蛊隐藏至深,太医根本查不出来。”
一听不是太医确定的,花习习有些激动,“那你如何确定那是……是情蛊?”她艰难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压低声音,以免被人听去。
“不是我确定,是阿承。”
花习习忽然无言以对。
“起初只是怀疑。谁都没见过情蛊。许多人只将情蛊当做传说故事。阿承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之所以怀疑。是因为阿承从弥月回来就一直如此,太医和我以为是重伤未愈留下的,可他无论如何调养。平日里身子一直很好,只有谈及雪儿时,他每次都痛不欲生,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阿承真正确定自己中的是情蛊。是墨羽封后消息遍及天下的那天。也是他至今为止,发作最为严重的一次。那时。对外宣称阿承与我出宫去了,实际上,整整一个月,阿承都在密室里闭关。从未出过皇宫半步。”
花习习记起来了,那段时日,她听到不少关于靖辞雪的闲言闲语。她以为祁詺承出宫实际上是去了墨羽,连刚刚分娩的洛贵妃都无暇顾及。原来。竟是如此。
等等……
脑海里忽然闪过某种念头。
“你说国主是在听到墨羽封后消息那天才确定自己中了情蛊?”她一字一顿,小心地求证。
闻言,亓官懿苦笑,“确实是那天。”他知道,花习习已经猜到。
“所以……”她咬唇,只觉得满嘴苦涩,“所以皇后知道国主中了情蛊,她留在墨羽就是为了国主?”
亓官懿默然。
她忽然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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